创业在世界经济的发展中起到了重要的作 用…。从本质上看，创业是发现、评价和利用机会 以创造商品或服务的过程¨1。他们创造了新的产 业组织形式、新的产品、新服务和大量的就业岗位。 创业与知识产权紧密相连，知识产权是影响创业的 重要杠杆，也在某种层度上决定着创业的成败。知 识产权法作为知识技术的载体和法律依据，具有 “创新之法”和“产业之法”的重要功能p·，其研究核 心是创新，它不仅成为企业保护创新、获取利益、赢 得领先地位的竞争利器，也是企业价值的重要组成 部分，并逐渐超越有形资产而主导着当代企业的发 展¨-。特别是对高技术创业企业而言，有形资产上 的劣势短期内难以改变，但对于知识产权的有效管 理和运用却可以为企业创造新的竞争优势，促进企 业的快速成长”’。大量的前期论文查重研究了知识产 权和创新之间的关系¨’，但是对于知识产权和创业 之间的关系研究还没有得到学者们的重视。
当前我国正在大力倡导全社会参与创新创业， 2015年到2017年《中央人民政府工作报告》均把创 新创业(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提升到国家经济发展 新引擎的战略高度。研究知识产权与创新创业的相 互作用关系，对于正确认识知识产权对创业的促进 作用有较强的现实意义。然而，目前的理论研究、政 策分析或实证研究还没有阐明某项具体的知识产权 (如专利)是如何影响初创企业创新发展的。本文 将通过实证研究讨论专利制度在企业创业中的 作用。
1现有研究回顾
大多现有关于知识产权和创业关系的研究聚焦 在各种知识产权法对于创业行为的作用效果方面， 主要研究初创企业是如何面对和应用知识产权法的 现有制度安排的¨1。这种方法提供一些有价值的 见解，但是它不能完全阐述知识产权和创业相互作 用的方式和途径，因为知识产权在创业中不仅仅是 一个法律或者操作层面的问题，而且是创业过程中 的一个综合性的战略性问题"’。
那么专利在创业企业发展中作用是什么呢?法 学家们认为专利可以赋予对技术的独占权以有效保 护技术；经济学家们认为授予发明的独占权有助于 创业企业获取竞争优势。在实证方面，较为全面的 调查研究知识产权和创业之间关系的是2008年美 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进行的专利制度作用的调查 报告(简称“伯克利专利调查报告”)，这个研究获得 很多有意义的发现，如初创企业获取专利主要目的 包括寻求商业融资、防止复制，初创企业申请专利的 动机根据产业和技术特点不同有较大差异等；一些学者们强调了专利和创业之间的关系紧紧与创业整 个生态环境和时代背景有关系。它取决于初创企业 和现存企业的相对竞争态势，取决于初创企业想要 市场化技术的特征，也取决于创业企业所处的社会、 政治、法律环境等¨…。
首先，专利保护对创业活动的影响。梁翠、王智 新认为专利保护的强度影响创业的活跃程度，实证 了专利保护对创业活跃程度作用的倒U型关系…1。 但是专利蟑螂也常常利用“专利保护”侵扰初刨企 业的发展，研究发现初创公司更可能付出一笔小钱 来搞定麻烦，而不愿付出很多钱来参与诉讼¨2|。其 次，专利对初创企业获得创业融资的影响。一项计 量经济学研究结果证明了初创企业获得专利与投资 融资次数有正相关关系¨…，因为专利说明了企业拥 有技术的质量、管理团队的素质以及企业的战略定 位，这些对风险投资都是很重要的投资决策依 据¨4|。另外一种解释认为专利可帮助初创企业自 由经营，从而使他们的灵活商业模式对投资者更加 具有吸引力¨“。再次，专利许可制度推动了创业企 业发展。初创企业除了自己申请专利以外，还通过 专利许可制度来获得和运用专利。调查数据表明， 在创业企业中实施许可越来越成为技术转移的主要 手段¨“。“技术换市场”的理论强调了专利在扩大 合作伙伴之间技术信息交流的重要性，认为小企业 更可能许可其专利并对产业链下游的产品市场输入 技术，专利制度加强了技术许可这种商业模式的 发展‘1 7|。
上文描述的现有的关于专利制度和创业活动之 间关系的文献产生两个重要的结论。一是专利制度 和创业活动的关系是复杂的和多方面的。专利在很 多方面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着创业活动。二是专利制 度发挥作用高度依赖环境，依赖产业、公司结构和技 术特性。那么，在我国目前的社会发展阶段以及政 策法律环境下，专利制度是如何影响或促进创业活 动的呢?本文以上海市初创企业的调查数据来探讨 这个问题。
2研究方法与数据收集
2．1研究方法
根据我们的研究目的和相关的文献综述，我们 提出了关于专利制度和创业之间关系的一系列问 题，如专利在企业的创新活动中作用如何?初创企 业申请专利的目的是什么?初创企业如何对待专利 侵权和被侵权的等问题。考虑到这些问题比较笼 统，我们设计了一个能够提供更多数据的问卷。为 了更好把这些问题转化为问卷调查，我们走访了知 识产权、创新创业领域专家、技术转移管理者、科技 园区管理者和一些活跃的创业者，考察了经济学、法 学、管理学以及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和实证的文献， 参考了前期的关于知识产权与创新的调查报告，形 成了问题假设。通过以上研究和交流，对我国创业 环境有了进一步理解，并对问卷调查进行了多轮的 修改。
(1)创业公司和受访者的选择
我们在上海的浦东新区和杨浦区选择198个创 业公司。为什么要在这两个区选择企业呢?因为这 两个区在创业方面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浦东新区是 上海乃至全国最早的高新技术园区之一——张江高 科技园区所在地，是中国创业者的乐园。而杨浦区 是国家创新城区，具有良好的区位优势和强大的知 识源，复旦大学、同济大学等著名高校云集，同时该 区具有良好的工业基础。在上海浦东新区和杨浦区 科委的帮助下，选择了过去10年(2008年始)内成 立198个创业公司(浦东新区101个，杨浦区97 个)。这些企业以科技型中小企业为主(包括小微 企业、科技小巨人、星火计划企业等)。受访对象以 公司的总经理和高级技术人员为主。
(2)高新技术部门与企业的选择
因为我们主要想了解专利是怎样影响企业创业 过程的，我们把所选择的企业瞄准了某些关注度较 高的行业。同时参考了《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重点 产品和服务指导目录》《国家高技术产业统计分类 目录》和《国家专利密集型产业目录》。根据文献、 先前调查数据以及在访谈中对于创业特性的了解， 我们忽略了一些不适合创业的高技术产业，如研究 风、电、核的新能源产业以及研究卫星、海洋工程和 航空产业的高端装备制造业。最终我们选择了五大 领域的企业作为调查研究对象，分别是生物医药、信 息技术、智能制造、节能环保、新材料等(见表1)。
2．2数据收集
我们向两个区的450个中小型科技企业发放了 问卷调查，重点访谈了30家中小创业企业的总经理 和高级管理人员。最终我们收回问卷251份，经过 整理分析，确认了198份问卷为有效问卷。企业成 立时间大都集中在3—6年，其中成立1—3年的企业40家，3—5年的企业69家，5—8年的企业56 表1。 家，8—10年的企业33家。经过统计企业分布如 根据调查问卷统计，119家创业企业拥有至少 专利，占比60．4％；79家创业企业暂时没有专 占比39．6％。这个拥有专利的比率比国内其他 的比例要高得多。这可能与我们这次选择的企 业大部分是科技型企业有很大关系，同时社会的进 步和人们知识产权意识的提高也会加大企业拥有专 利的比率。初创企业的专利来源主要有三个途径： 公司创建者转让、别人转让或许可、自己申请。 从表2可知，60．4％的企业拥有专利，但是在产 业之间略有差异，平均拥有最多的产业是生物医药产 业，75％的受访企业有专利；其次是新材料产业，62％ 的受访企业有专利；在通讯信息领域只有57％的受访 企业拥有专利，这方面受软件和互联网的企业影响比 较大，在互联网领域，85％以上的受访者指出他们没有 专利，但是通讯设备领域专利的产出却异常强劲。
3专利对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
3．1专利对于企业的创新激励作用分析
一般理论认为，专利对企业的创新活动具有较 大的激励作用，这也是给予专利垄断权的理论根基。 为了进一步证实专利对于创新的作用，我们在问卷 中设置了几个选项，让企业的受访者按照由弱到强 的顺序为专利在企业创新活动中的作用打分，分别 是：没有激励(记0分)，弱激励(记1分)，中等激励 (记2分)，较强激励(记3分)，很强激励(记4分)。 同时我们按照熊彼特的创新理论把企业的创新活动 具体化为：(1)发明一种新的产品、方法和服务；(2) 开发新市场；(3)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 种新的供应来源；(4)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 结果显示(图1)，大部分受访者认为专利在企 业创业活动中激励作用不强，表现最好的是专利在 创造新产品和新方法的过程中会起到较为有效的激 励，存在于“弱激励”和“中等激励”之间，数值达到 1．95④。在其他环节，专利的激励作用表现不理想， 基本维持在“弱激励”水平。尤其是专利在对“市场 开发”和“控制原材料”方面的激励最小，数值才达 到0．8左右。专利的激励效果的评估还根据产业不同而差异较大，在生物医药、IT硬件、制造业和新材 料领域，受访者认为专利的激励作用较大，基本维持 在“弱激励”和“中等激励”之间，数值达到1．0— 1．5之间。而在互联网和IT软件领域，专利的激励 作用被认为很小，数值维持在0．5—1．0之间。我们 的调查结果和法理上的专利激励创新的论断有一定 差距，也与很多“专利激励创新”的文献有较大差 异¨81。这与我国整个创新生态环境有什么样的关 系呢?是否正像有些学者论证的那样知识产权(专 利)只有在那些初始发展水平高于平均水平的国家 才能发挥创新作用呢¨引?这是一个值得我们进一 步讨论的问题。如果专利制度对于创业企业的创新 激励作用有限，那么专利在企业的创业中到底起到 什么作用呢?
3．2专利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分析
现有研究已证明知识产权在企业获得先发优势 中发挥着关键的作用。一项对美国大企业的经理们 的社会调查也反映了知识产权是企业获得竞争优势 的关键手段心01。本调查结果表明了专利在初创企 业获得竞争优势方面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根据文 献研究和访谈，我们在问卷中列举了7项能够使企 业获得竞争优势的因素：先发优势、商业秘密、专利、 版权、商标、反向工程、实施和市场营销能力。我们 给出“不重要”到“非常重要”五档评价选项供受访 者选择(多项选择)，分别记0至4分。
结果显示(见图2)，初创企业会运用多样的战 略来获取竞争优势。先发优势被评价为最重要的获取竞争优势的手段，评价等级在“较重要”和“很 重要”之间，得分总值3．3分。专利在初刨企业获 得竞争优势中被评为比较重要的因素，分值达到 3．1，仅次于先发优势。商业秘密、市场营销，被评的 重要程度相差不大，均在“重要”和“较重要”之间， 分值分别达到2．8和2．7。而剩余的三项：版权、商 标和反向工程被评价为“有点重要”，平均得分2．03。 初刨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方法根据产业的不同有较 大差异，如软件和互联网企业基本都把版权作为最主 要的手段来获取竞争优势，而其他领域的企业均认为 专利能够帮助早期的初创公司获得竞争优势。那么， 专利能够使企业获得竞争优势的机制是什么?我们 将通过探求企业拥有专利的动机来回答这个问题。
4初创企业获取专利的动机
4．1企业获取专利动机调查
(1)初创企业“防止复制抄袭”“获得政府支 持”是获取专利的最主要原因
为了调查初创企业是如何利用专利获取竞争优 势的，我们对其获取专利的动机进行了调查。根据 文献研究以及访谈结果，问卷给出了防止技术复制、 获得商业投资等7项获取专利的动机。从问卷统计 分析可知(见图3)，大部分受访者都把防止复制和 抄袭作为申请专利的最主要的原因，平均得分达到 3．8，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企业都认为“防止复制和 抄袭”是他们申请专利最主要的原因。对于这个结 果我们要注意先人为主和选项排序两个方面的影 响，即“防止技术复制抄袭”已经是广为接受的专利 制度的作用，同时我们把这个选项排在第一位可能 也有影响。
与以往国外调查研究存在明显差异的是，在我 国的这项调查中，“获得政府支持”几乎与“防止复 制抄袭”被评为同样重要的地位。大部分受访企业 把“获得政府支持”排在了重要位置，平均分值达到 了3．7。对此，我们进行了进一步的研究，发现拥有 更多专利可以使初创企业获得很多政府名义上和资 金上的支持。2008年国家提出《国家知识产权战略 纲要》和实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以来，为促进经济 的提质增效，促进科技型企业的发展，各级政府开始 出台了大量促进中小科技型企业发展资助政策。据 不完全统计，上海市科技型创新企业可以申请资助 的专项资金或计划项目仅市级层面就达到20多 项②。很多区政府部门进行了资金和项目的配套工 作。这些科技资助计划或项目为科技型企业提供少 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或上千万的资助资金。而几 乎所有的资助计划均有不同程度的专利数量要求。 如《国家和上海市科技型中小企业创新基金》(沪科 [2000]13号)规定，科技型企业评选时主要考虑专 利、版权、商标数量，科技创新投入，科研团队及研发 人员情况等。所以，大多数创业企业认为专利在他 们获取政府资助时很重要。
(2)投融资考虑：提高声誉、改善并购质量、增 加投资机会
接下来一组拥有专利的重要原因包括改善和获 得投资机会，促进并购或被并购质量与机会，提高公 司声誉和形象等。受访者都把提高创业企业的形象 因素评价很高，平均得分值为2．2。因为当创业者 和初创公司试图获得商业金融支持企业成长时，因为公司规模小、资产少而且经验有限，他们可能面临 很大的困难。这种由于有限信息导致的企业的不确 定性使得潜在投资者很难评价初创企业的质量及其 潜在利益。所以，创业企业会以专利作为提升自己 信誉的有效办法。
调查问卷还对创业资金的来源重要性进行了调 查。我们提出了资金来源的6种途径，即朋友、天使 基金、风险投资、其他公司投资、投资银行、商业银行 等。我们提出问题：初创企业在与这些资金来源谈 判时，对方是如何看待公司所持有专利的重要性的? 只有平均8．8％的受访企业认为专利在获得融资时 很重要，而在美国类似的调查中，近一半(47％)的 创业企业认为专利很重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 的差异呢?学者们认为专利在国际上是一个技术质 量的象征，专利局的专业性减轻了投资者和初创企 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现象。更进一步说，专利局的 专利授权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企业的专利活动能 够表明初创企业的经理们有了系统化其知识的理念 和思维，表明其在编码知识的管理上有了经验和效 率。还有的认为专利能够为企业提供自由经营的机 会并商业化他们的特色产品。至于我国的情况，学 者们认为中国专利的质量较低是影响其应用的主要 原因，因为有很多体制因素和非市场化因素在专利 的获得中起到重要作用心¨。专利的激增降低了专 利的可信度，从而降低了专利的在投融资中的价值。
(3)法律保护和许可费用考虑
初创企业申请和拥有专利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技 术保护和收益战略的需要，即防止侵权诉讼和获取 许可费用的考虑。受访企业把防止侵权诉讼评价为 “有点重要”。从以往文献和调查研究来看，初创企 业一般都不会太重视侵权诉讼事宜。这一点不像大 企业有专门的法律事务部门来制定、了解和处理涉 诉案件。但是，实践证明，初创企业一旦卷入侵权或 者被侵权的诉讼案件，将对企业发展产生重大的阻 碍。因为知识产权的案件特别是专利的案件一般存 在耗时很长、取证比较难、赔偿额度难以计算等问 题。这些将对企业的正常发展带来一定的影响。 最后，几乎所有的初创企业把获得许可收入重 要性评价的比其他因素都低。传统观点认为，小企 业更可能许可他们的专利技术并向下游公司提供技 术输入。的确，Alfonso对欧洲的专利权人进行了调 查，发现小公司比大公司更可能获取专利以追求许 可收入③。我们调查也发现，规模最小的那一部分 企业群体仍然把获得许可收入作为获得专利的重要 动机，25个年收人在300万元以下的初创企业中的 20个把获得许可费用评价为“重要”因素(占 比80％)。
4．2不寻求专利保护的原因
虽然大多数受访企业认为专利很重要，但是很 多初创企业也反对专利制度。理由包括：认为技术 不能专利，审查和实施的高昂费用，反向工程使专利 保护变弱，技术披露风险，还有其他保护形式等。问 卷中我们设计了问题：什么原因促使公司选择不获 取专利(多项选择)?
我们调查发现(见图4)，“商业秘密保护足够” “害怕竞争者的跟进研发”以及“法律保护不力”是 初创企业不申请专利的最主要原因，分别达到受访 人数的65％，63％和6l％。这三个选项的内在因素 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因为法律保护不力，才担心被 抄袭因而采取商业秘密保护方式。所以，根本原因 还是法律保护不力问题。因为在我国目前的法律状 态下，虽然知识产权保护日益加强，但是知识产权的 司法保护实践却存在很多问题。主要问题在于侵权 成本低、维权成本高K引、诉讼取证难、赔偿数额低 等嵋…。这些因素造成了一些初创企业没有时间和 精力去应付知识产权的诉讼。所以，比较好的方法 就是选择商业秘密方式保护。38％的受访者认为申 请专利的审查周期太长也是他们摒弃专利申请的原 因之一，还有31％的企业认为他们的技术不需要专 利保护。
几乎所有是受访企业都认为专利申请费用和实 施费用问题不是他们摒弃专利的最主要原因，分别 只有7％和5％的受访企业认为费用是其不获取专 利的最主要原因。而在美国等发达国家的调查中获 取和实施专利费用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不申请和应用 专利的最主要原因，如在美国仅获得专利就要平均 花费10000—30000美元旧“，而在中国几乎所有的 申请费用和前三年的维持费用均由各级政府资助， 所以在中国专利的申请和维持费用不是初创摒弃专 利的主要原因。
5专利制度对创业企业作用及启示
问卷调查中，我们还就专利制度在创业中的作 用进行总体性调查。我们让受访企业回答一个笼统 的主观性问题。我们问“专利制度对贵公司发展作 用是怎样的?(单项选择题)”我们给出5个选项分 别是：很好，好，不好不坏，不太坏，很坏。结果显示， 大部分认为(受访企业的61％)专利制度对于其公 司的发展作用“不好也不坏”。在产业之间有一些 差异，如31％的生物企业的受访者认为专利在其发 展中起到“好”或“很好”作用，但是大部分(63％) 回答还是“不好不坏”。在软件和互联网领域，55％ 的受访者回答还是“不好不坏”，但是，有20％的受 访者认为专利制度对其发展作用不好。从问卷看， 至少专利制度还没有在初创企业发展中起到较为令 人满意的作用，还有很多亟待调整和改进之处。
(1)专利有助于初创企业获得竞争优势，但是 专利对于创新活动的激励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调 查显示，受访企业认为专利在企业获得竞争优势方 面具有重要作用。然而，受访企业又认为专利对于 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较小的激励作用。如前文献所 述，专利激励创新的理论被许多专家论证和认可，为 什么在创业企业活动中专利没有起到应有的激励创新的作用呢?熊彼特创新理论指出，技术创新活动 是一根完整的链条，这一“创新链”具体包括：科技 成果、孵化器、公共研发平台、风险投资、围绕创新形 成的产业链、产权交易、市场中介、法律服务、物流平 台等。而专利等科技成果只是创新若干环节中的一 个，专利促进创新还需要其他环节的完善和成熟。 同时，也与专利的质量有关系，当大量的低质量专利 充斥市场的时候，不仅对创新激励减小，而且还可能 阻碍创新的脚步④。政府应进一步完善创新生态的 塑造，如在创新动力、创新风险、创新能力、创新融资 等方面综合考虑。
(2)加强初创企业知识产权商业运营战略的实 施。在专利的应用方面，专利主要被视为一种防御 工具，在主动应用专利战略进行商业化谋划和运营 方面还存在很大不足。受访者几乎一致把防止复制 抄袭和获得政府支持作为申请专利的主要原因。把 市场化元素较强的获得商业投资、增加并购质量、获 得许可费用等排在次要位置，显示企业家们对于组 合运用专利战略特别商业化战略的意识还有待加 强。如在关键的创业融资方面，只有8．8％的资金 来源认为专利在投资和质押融资时很重要，而在发 达国家专利在创业融资方面起到更大的作用。风险 投资等投资基金在初创企业市场化发展中很重要， 它是检测技术成熟度和实用性的标杆。所以，专利 管理部门应对我国的专利质量与数量的关系进行监管，增强专利在技术领域的可信度，引导专利的商业 化运用。政府在做好专项资助的同时还应引导企业 进行商业性运营，加强企业知识产权的管理和运用 战略的实施。
(3)缩短专利审查时间和加强司法保护力度。 初创企业不寻求专利的应用与保护还因为专利审查 时间长，法律保护不力等因素。目前中国的发明专 利审查周期平均时间是22个月，而13本的总审查周 期平均14．6个月，美国一通周期为16．2个月⑤。 因此，可以缩短专利审查周期，并进一步完善授权前 的临时保护工作。同时，如前分析，我国的知识产权 司法保护实践和水平亟待提高，逐步改变维权成本 高、侵权取证难、庭审时间长等现象，因为这些因素 可能会阻碍初创企业寻求专利保护。知识产权的管 理部门和司法部门应该注意到这些问题，采用知识 产权行政执法和司法保护相结合的手段，努力转变 这一维权难现象。
通过调查研究的开展，我们试图揭示中国的专 利制度和技术创业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们的具体研 究结果还不能完全回答这些问题。技术创业公司倾 向于申请专利和拥有更多专利，但同时他们又认为 专利对于主要的创新活动激励较弱。对于许多创业 公司来说，专利是他们获取竞争优势的主要工具之 一。而获得竞争优势渠道主要是防止竞争对手复制 和抄袭技术以及获得政府支持等。专利主要被用于 防御策略，对于主动应用专利进行商业化运营方面 还存在很大不足。本调查的不足之处主要在于数据 的有限性，对于调查研究来说，数据越多越客观，虽 然我们选取的产业和地域对于创业来说有一定的代 表性，但是数据略显单薄。另外一点是调查结论建 立在受访者的主观评价上，这与受访者的个人素质、 理念和经历都有很大的关系。今后可以在专利制度 对创新的激励作用方面、研究的科学性方面进一步 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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